（筆說方）寂寞空虛的代替 《你那邊幾點》的替代性與象徵符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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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：袁廸旗

       性的宣洩、象徵符號、人的空虛與孤獨……這些意象，都是台灣著名導演蔡明亮電影中常見的特徵，善於拍攝人的疏離孤獨的蔡明亮，在《你那邊幾點》中，這些特徵仍然存在，而且利用各人物不同的事物、人物作替代，以消減其空虛，並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
       在電影的開首，昏暗的牆壁和小康父親的神緒，已經表達出疏離、空虛與孤獨的感覺。父親死後不久，小康愛上湘琪，而湘琪則去了巴黎。在小康的心理上，湘琪是小 康父親的「替代品」，因為兩者身處的地方——巴黎和靈魂世界，都有著一種相近的感覺，就是陌生和遙遠。小康愛上湘琪，可說是小康把懷念父親之情移植到湘琪 身上，意圖減低心中傷感。

       若果湘琪是小康父親的「替代品」，那麼湘琪和小康之間的位置就是最佳的證明。湘琪在巴黎時，多流連在地鐵站、地鐵車廂等昏暗的「地下」環境，營造出猶如陰間的地域，與小康賣錶和駕車時經過的天橋，日光充足，形成強烈的對比和距離，塑造出陽間與陰間不同的地域效果。

       此外，電影中一個重要的象徵符號——時鐘，除了象徵小康與湘琪之間距離遙遠外，亦象徵著各片中人物懷念之對象。小康掛念湘琪，把所有時鐘調較為巴黎時間；小 康母親思念她的丈夫，誤以為家中時鐘時間不準確代表父親靈魂的來臨。小康與他的母親的行為，使時鐘有睹物思人的作用，加強了時鐘在片中的意義和作用，令電 影更具意味和完整性。

       至於片尾，小康和湘琪都找到了「替代品」，「替代品」在他們的角度都是替代湘琪。妓女是小康對湘琪的「替代品」，小康嫖妓，與妓女發生情慾關係，把心中對湘琪的思念盡情釋放﹔而一位來自香港的女子是湘琪對自己的「替代品」，湘琪希望在這名女子身上獲得自己的影子和救贖，但兩人在床上並沒有進行進一步的關係；後來妓女偷走了小康的箱子，小康的壓力與困惑好像得以釋放，並睡在他母親旁邊，此時父親的遺照在景框左側，好像一家團圓似的，小康看起來像得到救贖﹔相反，湘琪的行李雖被偷掉，但最後小康父親把她的行李從湖裏拿上來，放在湘琪附近，湘琪的抑壓仍未獲得全面釋放，只好在湖邊哭泣。而箱子與行李亦象徵兩人心中的鬱結，使得一切人與物都為兩位主角代話，表達其內心心底話。

       曾經有人說，在大師的作品之前，任何的文字都是多餘的，都無法傳達影像意念之萬一。蔡明亮乃為當代台灣電影大師，而《你那邊幾點》作為他最出色的作品之一，以上所指出的象徵符號只是電影中較為重要的部分。電影裏的象徵符號，成功令原本簡單的劇本變得不平凡，令電影更具深度，突顯蔡明亮電影風格之魅力，值得大家細味欣賞。